第(2/3)页 “怎么了?” 方沅缓缓放下手机,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空茫:“玛合巴奶奶……刚刚在医院走了。” 风忽然变得很静,连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被抽走了,刚刚燥热的一切变得寒凉刺骨,方沅很冷很冷。 方哲没再多问,打了把方向盘,车子调转头,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。 —— 方沅快步往病房走,忽然远远看见了赫兰,步子猛的停住。 她看见赫兰沉默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手里拿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蓝色头巾,是玛合巴奶奶上次戴的那一条。 仿佛还能看见玛合巴奶奶冲她笑,给她讲故事。 “赫兰。”方沅轻声唤他。 赫兰抬起头,眼底是一层透着寒气的黝黑,很快又垂下眼去,他缓缓说:“刚刚去世,不痛苦,很安详。” 病房里很静,玛合巴奶奶躺在床上,脸上盖着白布,身形瘦小得像一片干枯的叶子。她的物品都被整理好一件一件摆在一旁的一桌子上。一小包塑料袋包着的莫合烟;一个红色的年龄很大的按键手机;一个哈萨克斯坦进口的铁皮糖盒装着几颗水果糖;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,上面是年轻时的她和一个牵着马的男人,两人站在草原上,笑得露出牙齿。 方沅拧着眉头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 又没过多久,村里的几位长者来了,他们手里带着干净的白布,由妇人先用清水为亡人擦拭遗体,再用白布将其裹缠,让她能以洁净之躯回归后世。 傍晚时分,玛合巴奶奶的孩子们终于赶来了,一进病房就哭倒在地。赫兰走上前,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背,男人和妻子哭的更加厉害,他对赫兰说谢谢,但眼里都是自己干枯的母亲。赫兰和他们低声交谈着什么,用的是哈萨克语,语调平缓,听不出太多悲戚,却字字都透着对逝者的敬重。 诵经声响起,在病房里回荡,低沉却震撼,让人心灵颤抖,和哭声搅和在一起,和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群变成同样沉重的东西,托举起玛合巴的灵魂。 方沅站在外面,一点点逐渐看不见玛合巴奶奶的脸,看到她被带到孩子们的车上,也终于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医院,她最心爱的烟也被收起,连带着和丈夫的照片。 方沅靠在哥哥地胳膊里哭的厉害,她很久都没这么哭过了,仿佛玛合巴奶奶也把她一直强撑地坚韧也带走了,方哲紧紧抱着她。 第(2/3)页